(布林罕見承認谷歌在AI發展上的戰略失誤)
“我們搞砸了。”
2025 年 12 月 12 日,斯坦福工程學院百年慶典。
谷歌聯合創始人謝爾蓋·布林(Sergey Brin)回到母校,坐在講臺中央,開門見山:
Transformer論文是我們發的,但我們沒有足夠認真對待它。
算力沒跟上,產品不敢推,就怕聊天機器人說蠢話。
時間回到 2017 年。那一年,Google發布Transformer,技術上領先全球。但 5 年后,率先把大模型變成產品的,卻是 OpenAI。
ChatGPT 橫空出世,Claude緊隨其后。而谷歌,錯過了AI的第一輪爆發。
布林沒有回避這段歷史。他直言:我也在場,但我們沒有行動。
2022 年底,他重新回歸Google,親手參與 Gemini的每一個關鍵決策。
這一次回到斯坦福,他不講情懷,只講三件事:
谷歌錯在哪?
現在怎么追?
這場仗,怎么打?
第一節|發明了Transformer,卻輸給了OpenAI
2017年,Google的研究團隊發表了那篇劃時代的論文《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》。Transformer架構由此誕生,點燃了整個大模型時代。
彼時谷歌內部并非沒有察覺其顛覆性意義。Jeff Dean帶隊推動Google Brain,Sundar Pichai在各種公開場合強調AI first,技術積累從未停止。
但他們沒敢把這場變革真正推向市場。
在斯坦福的公開訪談中,布林承認了這段從領先到落后的全過程:
“我們沒投夠算力,太怕產品失控……Chatbots會說蠢話,我們就遲疑了。OpenAI那邊把事情做出來了,很多還是我們的人。包括Ilya,都是我們原來的員工。”
這不是情緒化的復盤,而是一份源自一線技術人員的戰略反思。
回顧那幾年,谷歌內部的典型姿態是:
算力要調配到更穩妥的應用;
模型研究繼續,但謹慎對外發布;
對話式AI被視為高風險、難把控的方向。
直到 2022 年底,ChatGPT 引爆全球。
谷歌才終于意識到,自己不是輸在技術,而是敗在心理預期與組織氣質。布林也是在那一刻,決定重新回到公司。
他沒在這場訪談里指責任何人,但他幾次重復一個詞:我們。
“We definitely screwed up(我們確實搞砸了).”
在那場決定未來十年的 AI 路口,布林在場,也確實錯過了。 但他沒有回避,而是親自回場修正。
第二節|他每天都在用Gemini
這一次回來,布林不再只是坐在辦公室里面聽匯報,而是全職回到研發一線。
在訪談里,他透露,自己從2022年底起幾乎每天都在參與Gemini的研發:
親自指導團隊目標;
用AI工具分配任務、判斷人才;
和Gemini每天對話,連在車上都聊。
他要用這種方式向團隊證明:技術人的工作方式,必須和 AI 協作重新定義。
他甚至在開車時也會向 Gemini提問。無論是編寫代碼、設計芯片架構,還是計算電力成本,他都會先請教它,盡管它并不完美,但確實能幫他形成新思路。
這不是象征性的參與,而是一個創始人在用行動告訴團隊:AI 不是工具,而是新的工作方式。
在他看來:
“AI不是靠單點突破贏,而是靠一整套智能系統,讓人能真正用起來。”
如果說 2017 年他們太謹慎,沒敢把Transformer推到臺前;那么2025年,布林親自站在一線,把 Gemini 真正用出來。
這是一場落后之后的追趕,也是一個創始人對技術方向的再下注。
第三節|谷歌怎么追:平臺化,不是單點突破
Gemini 的定位,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再做一個ChatGPT。
布林團隊的目標更像是:重構工具鏈,取代人類開多個軟件、切多個窗口的工作方式。
從2025年12月的產品更新節奏可以看出戰略意圖:
Gemini 3 Pro正式上線:強調多步推理、低幻覺、復雜任務能力,意在超越對話助手的范疇;
Gemini Deep Research發布:不僅能生成研究摘要,還能與數據互動、進行工具調用,走向科研工作流助手;
MCP托管服務推出:統一模型上下文協議,打通AI與Google自家生態(Maps、BigQuery、Gmail、Finance);
AI眼鏡Project Aura官宣:聯動XREAL、三星、Warby Parker,押注AI×空間×多模態硬件入口。
這一整套動作指向同一個方向:不是讓你搜索答案,而是讓AI代你完成整個任務。
與之對照,OpenAI 在同一時期發布GPT-5.2,主攻長上下文處理和對話能力提升,繼續強化ChatGPT作為終極對話智能體的定位。兩家公司的路徑開始分叉。
OpenAI 的商業入口聚焦在ChatGPT企業版、瀏覽器插件和API接口,本質上是讓AI成為更好的對話伙伴。
而谷歌選擇的是平臺式工具生態。通過MCP協議,將其他模型、Agent、工具整合進來,把Workspace、Search、Maps、甚至硬件設備都變成 AI 的觸點。它不追求單個模型最強,而是要讓整個生態最好用。
布林在訪談中提到一個關鍵點:
“很多公司卡在 AI 能力有了,但落地成本太高。如果我們能讓Agent像API一樣即插即用,這個時代就打開了。”
換句話說,谷歌不只想做一個模型,而是把Gemini變成一套AI接口標準。就像Android定義了移動操作系統,Gemini要定義的是AI 工具的協作方式。
第四節|別急著商業化
整場對話最有意思的一幕,不是談產品或戰略,而是布林給年輕人的建議。
主持人問他:AI正在改變一切,年輕人該怎么選專業?是不是不該學編程了?
布林沒有兜圈子,他直言:
“我就是學計算機出身的。我不會因為AI現在能寫代碼,就去轉學文學專業。目前 AI 在文學上可能更強,但編程仍然有巨大市場價值。而且,更好的編程才能做出更好的 AI。”
為什么這么說?他給出了兩個理由:
第一,AI 能寫代碼,不代表工程師沒用了。反而意味著工程師需要更強的結構化思維與調度能力。
第二,技術力仍是拉開 AI 應用差距的核心。門檻沒有降低,只是能力要求變得更復雜了。
但這并不意味著非專業人士就被拒之門外。
他還舉了個對比:作為非芯片專家,他現在想了解架構、算力預算、冷卻方案,直接用Gemini問一輪,就能快速抓住方向。
換句話說:AI降低的是學習門檻,而不是應用門檻。重要的不是你腦子里存了多少知識,而是你會不會用AI快速定位并掌握需要的知識。
對于學生,他建議把注意力放在兩個方向:
如何用好AI工具,把創意變成實際工作流;
如何與AI協作,培養自己獨特的思考和判斷能力。
而對于創業者,他的建議更直接:
“不要怕犯錯。這次Gemini,我們在很多核心功能還沒完全打磨好時就上線了,就是想讓它先真正可用,再談擴張。”
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鼓勵快速迭代,但重點其實在“真正可用”四個字上。
很多 AI 公司在搶速度、拼融資、趕風口時,做的往往是技術demo或概念產品。但布林強調的是:先做出用戶愿意每天用的工具,再談完善和擴張。
這才是谷歌現在真正的護城河。
結語|不是神話,是選擇
布林這次回到斯坦福,講的是一個公司錯過了起點,然后用 8 年追回來的故事。
不是靠戰略調整,而是靠創始人每天參與、親自使用、把工具真正用出來。
2017年,谷歌發明了Transformer,但太謹慎沒敢推。
2025年,布林親自回場,把Gemini變成了一整套工具鏈。
從錯過到追回,靠的不是運氣,而是選擇。
技術的錯過,可以靠參與補回來。但前提是,你要在落后的時候,敢回場,敢做事。









